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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誕歌(續接前號) 影像(5)
卷期：第 2 號 本次： 日期：1925/10 刊名：芥菜子 頁數：34-38
篇名：聖誕歌(續接前號) [ SÈNG-TÀN-KOA (Soà-chiap chêng-hō) ]
作者：陳清忠 Tân Chheng-tio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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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誕歌（續接前號）

　　Kian-līn入去了，就出力關門；門phiāng倚ê聲親像雷嘽，無論厝內所有ê物件，或是地下室酒場裡所chàn-teh ê水桶，to攏應奇怪ê聲。若是Kian-līn原來毋是會予怪聲來拍驚著ê人。門關了後，經過通巷，爬上樓頂，ná爬樓梯，ná修整蠟燭ê心。

　　雖bóng四面暗so-so，Kian-līn攏無躊躇。暗，是伊所愛，因為毋免開錢來買蠟燭。總是Kian-līn猶未關彼个siāng重ê門，事先伊有去巡四界。看厝內有變款--無？因為伊拄á所看著ê面猶佇目睭前影來影去；無去巡袂安心。

　　人客廳、房間，以及chàn物ê所在，攏無變款，桌腳無人匿teh，椅跤也無；火爐裡猶有淡薄火佇teh；湯匙、盤，攏無怎樣；煮糜ê鍋仔佇火爐頂。眠床下、櫥仔內，無人佇teh；吊佇壁裡，予風teh吹，看了怪怪ê睏衫，kā伊掀起來看，也無啥物各樣佇teh。舊ê鐵爐蓋、舊ê鞋、2跤魚籃、面桶架頂ê面桶，一雙火箸全然無變款。

　　十分安心，就關門，對內面用2重ê鎖來鎖；伊佇平時罕得按呢。親像按呢警戒了後，就褪領巾、穿睏衫，nng淺拖，戴睏帽；也想欲啉淡薄ám糜，就坐落佇火爐邊。

　　撐落椅、頭向天ê時，連鞭看著彼个踮佇厝內第一懸ê所在，現時無teh用ê鐘。伊看著ê時，忽然間彼个鐘家己振動，Kian-līn大驚一下，心內teh想奇怪ê時，彼个鐘續嘽出聲。聲這下嘽，厝內所有ê小鐘做一時lin-liang哮。

　　Siāng一時聽見佇地下室親像有人拖真重ê鐵鍊teh行佇酒桶頂lia̍k-lia̍k叫，lòng-lòng哮ê聲。後來彼个聲ná khah大，漸漸對樓梯起來，直直對門裡來。

　　隨時對門裡經過，連鞭到房間內，忽然毛利ê陰魂徛佇伊ê面前。拄欲入來ê時，欲失欲失ê蠟燭火，忽然大光，宛然親像蠟燭火teh講：「Ah！阮捌伊！毛利兄ê陰魂lah！ ê款式。

　　彼个面相拄拄kap毛利相同。毛利ê頭鬃尾，平生teh穿ê衫真狹ê褲，kap伊無合跤ê鞋。伊ê全身是thang光，所以Kian-līn會得thang看著伊ê外衫後面2粒ê紐仔。

　　Kian-lin捌聽人講毛利無長度（無慈悲，仁憫ê，人chiah按呢講）伊到taⁿ攏毋信，到這霎chiah想有理。

　　雖bóng伊直直teh相毛利，知現在佇伊ê面前，心內猶久gī-gnái。雖然伊看見毛利，生凊ê目睭來起加陰寒，koh再明明看著伊包佇頭殼kap喙下斗ê手巾ê 拗痕－猶久伊猶袂得thang信。

　　Kian-līn用伊平時講話ê款式問講：

「你來欲創啥ê？」

「大代誌lah！」－毛利，ê聲，果然是毛利ê聲。

「你啥人？」

「著問，看我khah早是啥人」

「若是按呢，khah早你是啥人？」

「在生我就是kap你相kap開行彼个毛利lah！」

「你會－你會坐椅袂？」

「會」

「坐看bāi。」

　　Kian-līn講按呢，是因為有僥疑，到底這款身軀thang光ê陰魂會坐椅á袂；koh再想伊若應講袂，就欲kā伊問怎樣袂，欲予伊費氣應ê因段。總是陰魂隨時坐椅，拄照伊本然活ê時坐teh ê款。

「你毋信--我？」

「毋信。」

「若是按呢你是僥疑ê五官，因為你ê五官實在有感著我ê實現。

「我毋知。」

「你怎樣僥疑你ê 感能（惑能）

　　「有小可事情來拍亂我ê感能lah！腹肚若淡薄無拄好，就連鞭影響感能。你kiám-chhái是一塊袂消化ê牛肉，á是牛奶餅，若毋是，就是一片sa̍h無熟ê 蕃薯來化身--ê！無管你是啥物，雖bóng你講是對墓裡出來，我想你的確是屬佇肥肉性--ê（拍-歹胃ê代表物。Kian-līn毋信伊有看著鬼。伊是想所看見--ê是主觀的ê鬼，就是對佇食袂消化ê物，親像頂面所寫，－肥肉、無熟ê蕃薯，袂消化ê牛肉牛奶餅，等等，來拍歹胃，致到影響著頭腦續濫糝想伊有看見鬼。）

　　Kian-līn ê性質毋是真ài講笑，koh再佇這款時陣，伊的確袂顧得想講笑ê事。不過伊si想，若會講khah濟笑話，khah會消滅家己注意，thang予伊ê心肝khah 袂想驚若定。

　　陰魂佇厝內假若siuⁿ熱ê款式，就tháu伊縛佇頭殼彼條巾，忽然伊ê下骸落到胸坎；Kian-līn看一下神魂走到七里週去。

　　「救人ah！好心ah！啥事你按呢來苦楚我　按怎陰魂會得thang佇地面四界行？因何你欲來找我？」

　　彼个因端是按呢：－凡若人在生佇世間ê時伊ê精神著ài去同胞兄弟ê中間四界行，尚且著遠koh闊chiah會用得；設使在生伊ê精神若無按呢行，後受報應著去行幾若倍遠、幾若倍闊chiah會用得。我袂得thang照所ài攏kā你講，因為攏無時間，我攏袂會歇睏得，無論佇啥物所在，莫延遷時間得。在生我ê精神毋捌離開事務所－著詳細聽！－毋捌離開換錢ê所在。所以我ê前途著行ê路猶久真遠。

「你過身已經7年久這中間攏teh旅行是毋？你行真緊無？」

「我用風做翅，親像鳥飛ê款」

「按呢！拍算7年久敢行不止遠hohⁿ？」

　　「Ah！青暝ê人ah！青暝ê人ah！恁攏毋知為著這个世間有偌濟ê先人，君子佇幾若百年，幾若千ê中間，攏無歇睏teh拍拚做好事欲予世間得著福氣，雖罔bóng按呢teh盡力，猶久beh號這款ê福氣發達，到完全是永遠ê事業，毋是一世人就會成。Koh恁攏毋知凡有基督徒ê精神ê人人，佇伊狹狹ê範圍內，為著人，為著世間來做好，猶久teh想in一生是siuⁿ短，佇一世人所做所行ê事袂得thang做世間ê效益。koh再若誤用一擺ê機會，不管你按怎想錯，to oh得補滇夠額。Ah！恁ê目睭攏無看去這款ê事。總是我本猶原是一个青暝人，我早前是親像這款ê人」

　　「總是，毛利，你早前是一个敏腕ê事務家lah」Kian-līn講按呢，暗靜teh 指家己。

　　毛利搓伊ê手，大聲講：「事務家！濫糝講！我ê事務是人道lah！萬民ê幸福是我ê事務lah！將商業上買賣ê事欲kap我比，是親像一滴ê水來比大洋ê水！

　　Kian-līn聽見毛利遐gâu議論，真大驚惶，身軀直直tiô起來。

「著詳細聽我講！我無欲koh踮khah久lah！我ê時間差不多欲了！」

「好lah！總是毋thang予我艱苦，毋thang用彼款演說法直直來。拜託leh！

「我下昏thiau工來找你，是因為ài報你知，你猶有彼款ê機會kap ǹg望thang閃避我這款ê運命。」

「萬事你對我逐擺to真親切，大大kā你感謝。」

「Khah停有三个神欲來找你」

「你所講ê ǹg望機會是毋？若是按呢寧可mài khah得。」

「你若無予這三个神來訪問，你的確袂得thang逃閃kap我相同ê運命lah！

　　明仔暗時鐘嘽一點ê時第一ê神會來找你，隔暗ê siâng時刻第二ê神欲來，第三ê神，佇koh一暗十二點若嘽tân了，隨時會出現。Taⁿ你著斟酌看，因為咱袂得thang koh相見；也毋是為著別人，攏是為著你，所以你著會記得咱兩人ê中間所經過ê事！」

　　毛利ê陰魂倒退行倚窗á，家己漸漸若khah開；所以毛利到窗á跤ê時，窗á大開。

　　Kian-līn關窗á了，就檢查毛利入--來彼个門。攏無一屑á各樣，拄拄照伊親手所關、所鎖ê款，mn̄g-lōng攏無徙位。Kian-līn想了不了解，teh欲發講。無意無思，總是喝講：無意---，後半續吞落去。

　　因為受著陰魂感應ê刺激，又koh日時做工真-thám，koh再有小可看著地獄ê光景，也kap毛利講無心適ê話，時間也是晚，chiah-ê因端；Kian-līn真siān，目睭真澀、真愛睏。無褪衫就按呢siàng落眠床，無久連鞭睏去。

（猶未了，後號欲koh續接。）
 
 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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